今年七月,來到西班牙的潘普洛納。
第一次參加奔牛節,第一次在鬥牛場近距離看著公牛與鬥牛士的生死搏鬥。
當場,有六條公牛的生命在眼前緩緩逝去,那刻意展演的歡騰,讓我對一切更加疏離。
從被西班牙人奉為國技的鬥牛,的確可以清楚看到人類與野獸相互抗衡的危險與張力。
不過,演變至今,這場搏鬥,已經完全建立在人類「相當安全」且「贏面極大」的前提上。
好幾個世紀以來,人類不斷研究公牛的致命弱點、思考如何在把公牛交給鬥牛士前先放血以耗去大半體力,然後磨鍊出一劍穿心的絕技,再統整出能緊緊抓住觀眾心臟與眼球的節奏。
再狂暴的獸性又怎能敵得過人類幾百年來的理性?
再多的攻擊又怎能刺得穿躲在銅牆鐵壁後的對手?
當我站在羅馬競技場,對奴隸戰勝野獸以爭取生命與自由感到尊敬;當我坐在鬥牛場中,卻又不理解生命的消逝是為了什麼。
話又說回來,哪裡需要什麼為什麼。
在人類主宰的世界中,能滿足五官與慾望的,就是所謂的真理。